一次失败的复健的复健……（？）

其实现在不写韩叶了 心虚

原文是17年写的一篇

基本上大改了 但写得还是不太满意 随意看看

@阿癸。  我搞了我搞了！！！！

提前祝叶叶生日快乐♥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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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是夜。　　

　　深灰色的教堂隐没在夜幕里面，无端让人萌生些许寒意。左右两侧的黑白蔷薇开得盛放，看得出来主人平日的悉心照顾。　　

　　旅人站在门前对着建筑物从心底发出惊嘆；他有些犹豫。站在门外踌躇了一会，最后食指圈住铁环在门上敲了两下发出叩叩声响，铁制的圆环敲击木门在夜晚中格外响亮；他却意外的发现并没有锁，用力推搡之下逐渐开出一条缝隙。 

　　四周很安静。

　　

　　 ——所见之处全是一片昏暗。

　　 「失礼了。」跟旁边的蜡烛借火，明灭烛光映在了他脸上，视野一下子恢復不少，这样就没问题了，他想。 

　　旅人踩着步伐，踏进教堂内部。脚踏在阶梯上面，在这安静到近乎诡异的气氛裡，他吞着口水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教堂的内部还看得出来有使用过的痕迹，礼拜用的椅子被擦拭得干干净净，地上平铺着酒红地毯。 

　　明明距离城镇不太远，又怎么会没有人提起过这里有座教堂？万千思绪充盈在脑海中，却让心头的让不安又更上层楼。

　　「哦？」

　　「谁？！」

　　听闻人声他蓦地身子僵直，缓慢地转过身却发现空无一人，眼神扫过阶梯又快速地略过华丽的长廊，但仍旧没有找着声音的来源。

　　——恐惧向上冒出，渗透四肢百骸。

　　今天是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？无法抑制心里逐渐浮现的念头——怎么会，明明还有好多事情没做——甚至没来得及跟父母告别——家里的小女儿跟妻子还在等自己回去。

　　怎么能死呢，他面色发白。

　　旅人本是无神论者，此刻却希望神明真实存在——人性总是贪婪的，死亡面前谁都只是蝼蚁。

　　指尖攥着自己唯一的行囊，黑暗之中出现的嗓音没有由来地使他心慌。就在抓起了家当想着要不要直接逃跑时，声音又开口了。 

　　「干嘛呢，又不会吃了你。」慵懒的声音从上空传来。他举起手裡的烛臺一照，才发现边上坐着的是个青年——不只是个青年，还是个生得漂亮的青年。 

　　但大厅之中的水晶灯跟空间莫名地格格不入。

　　旅人揉揉眼睛；蓦地思考是哪儿不对——没过多久便得出答案，周围的摆设陈旧落灰，水晶灯却一尘不染。 

　　黑发遮去他的眉目，青年全身上下只披了一件白色的斗篷；用金线绣着不太明显的花纹，明明该是低调华丽的却因为长期在地上拖着走的缘故留有破旧脏污，下摆还开了好几个洞。

　　「我只是很久没看过人类了。」他拉了一下水晶灯的绳子纵身一跃，足尖轻巧地落在了地上，顺利降落以后拍拍身上的尘土——整个过程都没出一点声音。

　　话音落下的同时，旅人将周围也一并瞧了个清楚。 

　　他没办法忽略青年彷佛看着稀有动物的眼神，脑子转了个弯才想到青年从那麽高的地方跳下来却一点事都没有。

　　而且好像还看到了——尾巴？不可能的，正常人类怎麽会有那种东西呢，他又揉了揉眼睛，再看了一次却什么都没有了——也是，旅人安慰自己，已经赶了一天的路，可能视觉疲累，八成是看错。 

　　幽灵浅灰色的眸子却蓦然转成了血红，笑吟吟的看着来客心裡发毛；于此同时却有第三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。 

　　「幼稚。」韩文清冷冷地对他吐出两字。 

　　「是是，我就是幼稚。」幽灵……又或者说叶修，对着不解风情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，浮到韩文清身边去。

　　——半空？ 

　　他瞪着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，又定睛一瞧——这次他看明白了，叶修在韩文清附近绕来绕去转着圈，搞得后者一个青筋不断浮起，伸出手扯恶魔的尾巴，示意那人最好别太闹腾。

　　叶修撇嘴，韩文清你能不能换个招式——这太没有新意了。　

　　「那必须不能。」韩文清没理他，因为只有这招每次都有效。　

　　叶修不说话了。他接着弹了指尖，下一秒灯便照得室内灯火通明。被单下面的尾巴露出，借宿者这下瞧了个清楚——而叶修头上的斗篷因为打闹也一併落下——隐匿在黑发中的恶魔角上刻着华美的暗纹，恍若路西法，对上那双眼就会被勾走魂魄。

　　「我想借宿……」

　　事已至此，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口。

　　话语内部都染上哆嗦——没办法，事情早超出了他一个普通人类的理解范围，真的怪不了他。手心内部皮肤表面沁出一层薄汗，但夜色已经落下帷幕，现在出去外边的森林可能还有珍禽异兽，着实不适合赶路。

　　虽然不算万全之策，可当下似乎也只有这个方法了。

　　「我知道了。」韩文清看着对方一脸惊惧的面孔，明白他在害怕什么：「……叶修不吃人。」

　　 「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素食主义者。」叶修好整以暇地说：「或是我挑食。」

　　后者语带笑意，眼波流转。但也是有例外，他补充道，比方说我真的很饿的时候，叶修在心裡补充，在那种时候韩文清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了。 

　　不过那毕竟少见。

　　「我是叶修，然后——这个一副人家欠他八百万脸的神父——」他全然没理会韩文清黑下去的脸色，嘴角噙着笑意：「名字叫韩文清。」

　　「叫他老韩就行。」

　　叶修将下巴抵在韩文清颈窝，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旅人，后者拍开那个黏在自己身上的恶魔，表情漠然地让他有个正形。

　　听见韩文清的喝斥，叶修眨了眨眼睛——虽然他也并不觉得眼前的旅人可以看着韩文清的脸，丝毫不感到退却地叫出那两字。

　　 「哎对了，忘了问你名字。」

　　那边的人被打掉也不恼，又伸出手去玩韩文清剃得贼短的寸头，一会儿拉一会儿扯，叶修本人不亦乐乎，反观韩文清青筋暴起。

　　「……老实点。」伸出手就捏了他的腰，搞得叶修身子一僵，愤恨的控告韩文清耍流氓，神父哼了声，冷笑：「你应该最清楚我流氓耍起来不只这样。」

　　「……我操，你是假的韩文清吧，还学会开黄腔了？」

　　「呵。」

　　「啊……我、我叫阿飞。」

　　「阿飞？」叶修嘟囔了声，「这名字有点土啊，小兄弟。」

　　「啊？抱、抱歉。」

　　憨厚老实啊——叶修摇了摇头，伸出手示意那家伙过来，随他一起去。他们沿途越过长廊，不同于平常的庄严神圣，彩绘玻璃在缺失光线的陪衬之下，平添神秘色彩。

　　他被带到了教堂右侧的房间内。 阿飞咳嗽几声，满室灰尘弄得他气管不大舒服，看着叶修打开窗户，冷风刹时灌进来，这一下吹得他瞌睡虫跑了个没影。

　　叶修指尖一点，刚刚还没有烛火的蜡烛瞬间亮起。房间内部的视野稍稍光明了些，他将上方盖着的白布拿下稍微抖了抖，霎时之间空气裡面满布尘埃。

　　阿飞的视线绕着房转了几圈，内部空间不大，甚至称得上小。 黑白相间的地板与旁边的木制桌椅，白漆已然脱落，露出下面原木的黑褐，床头柜边缘零散地摆着几本圣经，门的正中间端端正正地放着十字架。

　　「没怎么打扫，你别介意。」

　　牆壁的水泥似乎是伊始时打得太薄，部分脱落下来露出内层红砖。房间染上一层灰，上面的吊灯摇摇欲坠，似乎随时会落下。破旧的、摇晃着发出吱呀声响的窗户，隐约能够看到外面漆黑一片，风声呼啸。

　　他打了个冷颤，关上窗户。　

  

　　「这裡……很久没有住人了？」阿飞看着满室的灰尘去问叶修，语气透着点点小心翼翼，他的指尖划过桌子，盯着落在手指上的灰尘搓了搓，随口发出疑问。 

　　「哎我果然还是不太适合做这种工作，早知道该喊老韩来……」叶修嘀嘀咕咕，听见问答抬起头来回应阿飞：「你说什么？哦，这地方本来就是空房间。」再顺路瞄了他一眼，这小子怎么感觉傻愣傻愣的，恶魔心不在焉地想。

　　「平常也不太靠近这儿，生灰挺正常的。」

　　「我——」

　　「怎么？」叶修停下捣鼓东西的动作，一边说着这东西怎么这么难拆：「你担心我来吃了你啊？」

　　「啊……不是……那个……」他语气慌张：「我是想问你是……」又带上局促，「你跟神父……」

　　「想知道我们怎么会凑一起啊？」叶修对于他的想法感到了然，他促狭地笑：「还能怎么着，我们俩那就孽缘……哎，我当初看他可不顺眼了。」

　　「恶魔跟神职人员凑一起很奇怪是不是？」

　　叶修洞悉他的想法，却先笑了出声。

　　「这样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」

　　后者勾着唇角的笑意，「我呢，从以前就跟其他恶魔有那么点不一样。对于人类没什么兴趣——」

　　「其实吧。」他摸了摸鼻子，「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关系可差了。」

　　「天天打架。」他陷入回忆的时候眉眼都带着笑意，语调轻松：「正常嘛，哪家恶魔跟神父能够处得好啊。」

　　「我说他那个人就是臭脸，莫名其妙还不知道变通——都说了对人类没有兴趣，还天天拿着十字架追我。」

　　「后来我被驱魔人追杀。」叶修摸摸鼻子，「也是我一时疏忽，要换做平常我溜得可快了，他们根本抓不到我。」

　　「就挺误打误撞的，逃亡途中掉进了老韩的教堂里面。我那时候给他刚装修好的教堂砸出一个大洞，他可生气了，脸色跟乌鸦瞧着一般黑。」

　　「但也看在我重伤昏迷的份儿上没找我麻烦。」

　　「再然后我跟他说，你看看我都成这副德行了，挨打这么久我也没对他们还手，总该信我了吧，老韩——不信我那就是韩文清你没有良心。」

　　「你猜猜他怎么着？」

　　阿飞好奇地问：「他信了？」

　　「呃，这倒是没有。」叶修无语，「不过他让我安心在这里养伤——好吧，不能否认我松了一口气，身上带伤我是真没办法应付他，但我明白他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家伙，这对他来说相对已经是挺大的让步了。」

　　「不过伤一养好我就走了，走之前我对他说如果下次他打赢我，我就留下来。」

　　「后来被他抓到我的时候，我也按照当初的约定跟他打了一场。」

　　「那……你赢了吗？」

　　「那必须……哎，好吧，其实没有。」叶修坐在床上：「但我也没有输，平手，这个结局我还是满意的。」

　　「但是你还是留下来了。」阿飞了然地说。

　　「那是我乐意。」叶修又接着补充：「我可不是因为他。」

　　谁会愿意为了那个顽固神父留下来呢，他嘟囔着。

　　阿飞笑了笑，谁留下来谁就是了。　　　　

　　「所以我是真的对人类没有很大兴趣，但如果你不介意，尝尝你的灵魂也不是不行——怎么样，要不要试试被恶魔吃掉的感觉啊？崭新体验，绝无仅有仅此一家。」　　

　　「不不不，不用了。」阿飞摇头。　

　　「逗你呢，还当真啊……这么老实容易被骗的，小夥子。」说完打趣地看向他：「早点休息啊，明早清晨路况应该就正常了，休息完咱们送你出门。」

　　「啊！」叶修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阿飞叫住他，「我……我就想问一下我们以后还会在见面吗……」

　　「怎么，这会不怕我了？」叶修发出促狭的几声笑，他话锋一转：「我之前说的恶魔会挑食，现在信了吧。」

　　「如果我们还有缘分，那还会见面的。」

　　*

　　送走旅人之后他关上门，韩文清倚在牆上看他。

　　「你没洗掉他的记忆……看不出来你挺中意他的。」

　　「怎么？」叶修听见他的话来了兴致：「老韩你是不是吃醋了？」

　　后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，没说话，掉头离去。

　　「韩文清——」

　　叶修在他身后大笑道：「我闻到你的醋味了——」

　　恶魔赶在他的身后追了上去，他朗声笑着，对神父说：你是不是吃柠檬了，周围空气可酸了……哎哎你慢点，你不想知道我刚刚还跟他什么啊？说了我们的爱情罗曼史。

　　闭嘴，恶魔听见神父对他说。后者也不恼，心情很好地回复：那神父赏我一个吻吧？

　　神父这下肯回过头来望着恶魔了，常年严肃的表情揉捻笑意。

　　一个不太够，他说，给你余生的吻吧。